秸秆回村,颗粒归仓。
霜降后的田野,露出-的-膛白花花无际的大地,在暮色下,静穆又空茫。
但世界并没有死亡。
棉梗底下,豆秧底下,枯草朽叶底下,孔雀蓝的金龟子,翡翠绿的纺织娘,黑得发亮的金钟,棕褐色的蟋蟀,石榴红的豆娘,摇动触须,振颤翅膀,多少活泼的生命在歌唱。
是晚秋最后开放的花朵,是粒粒辉映的星光,是阵阵急管繁弦的合鸣,沿垄沟和水渠流淌。
一个个自由的生命,纵情地觅食、追逐、交媾,也许一转身,不声不响,就静静地蜷缩起来,把自己和影子一起,交给草根收藏,留下一百个梦和一片霜天大地。但世界并没有死亡。
即使接着将冰封雪压,古老又鲜活的泥土下,无数种子又在发芽、生长。
相信吧,只要脚下,每寸土地都照着阳光、月光,便永远会有跳动的心脏。生命高于死亡,悲壮孕育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