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踏入职场第二年开始,我就惊觉自己染上一个症头!有时候是一季发作一次,有时候半个月来一次。每次短则一天,长则一整週。症状开始时全身松软无力,明明睡得很饱,也没怎么操到,但就是提不起劲,懒洋洋的。更糟的是,心情也跟着变得沮丧,不但没精神工作,连平常喜欢的阅读、电影、打游戏等消遣都兴趣缺缺。
你也有过这种状况吗?有人说这是职业倦怠,也有人说是情绪低潮。
对我来说,「低潮期」发生的当下还不是最难受的,真正痛苦的是低潮期过后的「懊悔感」。每次「懒懒症」结束之后我都超悔恨!明明计画了很多事情要做,很多书要读,很多文章要写,但一段美好人生就这样莫名其掉地被我自己给混没了,留下了一堆未完成的工作,更可恨的是,连该玩的都没玩到!
小时候就听长辈说过:「小孩子犯懒,抽一顿鞭子就好了!」我们那个年代的国小国中老师显然很认同这点,管你「懒病」也好,「情绪低潮」也罢,反正两三天不读书,成绩马上反映出来。来来来,差一分打一下,你再懒吧!这虽然有违「以鼓励代替体罚」的教育精神,但经验证明「懒虫」确实怕藤条,打一顿真的有效!你看庙里的乩童就先把自己狠打一遍,往死里打,之后就算脚踩炭火刀山之上仍旧勇往直前哪!
但我们都长大了,而且个个变成有头有脸的专业人士,在办公室里打情骂俏都来不及了,怎能真的打人呢?所以,划掉!
我常在想,如果每天都能维持「高速档」,积极有劲面对一切该有多好!我们的事业必定会更成功,个人生活会更多姿多采。所以我曾经花了一些心思思考,到底要如何才能克服偶发性的懒散,让自己由怠速状态切换至高速档。几年下来累积了一些心得,共有以下四招:
1. 给自己一些生理上的刺激(透过外出散步、运动、或听音乐调整身体的状态)
2. 重新检视自己的人生目标(这就是为何制订年度目标那么重要!)
3. 多与正向积极的朋友接触(若身边都是积极进取的人,你也会受到感染)
4. 收集微小但确切的成就感(这是立马可执行,也相当有效的方法)
平常我都交替运用这四种方式,来让自己处在最佳的工作状况。前面三项我想不难理解,今天让我们多花点时间在第四项,也就是「收集微小但确切的成就感」。
顾问的训练告诉我,要解决问题必先分析问题的成因。所以我很认真地观察自己,归纳出低潮来临前的徵兆如下:
1. 长期处理琐碎杂务,很久没有新的挑战
2. 某个案子受到挫折,努力却没有得到回报
3. 自己犯了错误,搞砸了某些事情
4. 在工作上遇到麻烦的人事物,感到困扰
5. 花费心力却未被主管客户认同
分析以上五个徵兆,我发现背后有一个共同点,那就是:「实际与期待产生落差,使我失去主导权」。
记得在YouTube上看过一段影片,研究人员让数位大约五六岁的小孩子排列不同的物品,如果顺序对了,这些物品就会发出闪光与声音,否则便没有反应。一开始小孩把物品由小排到大,答对了!物品哔哔叫并发出闪光。下一回合小孩把同形状的物品放在一起,又答对了,小朋友很开心。但后来越来越难,当小孩试着依据大小、形状、颜色等重新排列组合,物品却都没有反应时(其实是研究人员故意搞鬼),小朋友就开始觉得不耐烦,有的会生气,有的很沮丧,随后并纷纷表示:老子不想玩要回家了!
我发现造成情绪低潮的根本成因,往往不是痛苦与挫折本身,而在于我们是否握有一丝丝的「控制权」。就像狗狗A一样,虽然遭逢挫折,但只要我们发现自己仍掌握些许控制权(能用鼻子关掉电击),我们就不会放弃,会继续与环境抗衡。但若掌控权彻底消失,则会像可怜的狗狗B一样,陷入自暴自弃、彻底放弃的状态,也就是所谓的「低潮」!
有了以上的推理,我们知道要走出情绪低潮,得从「重新掌握控制权」开始!
怎么重回掌控?这要从ABS(防锁死煞车系统)的原理谈起。当汽车行驶在湿滑的路面,轮胎失去抓地力车子便会打滑。我曾经在芝加哥体验过一次雪地打滑的感觉,非常恐怖,基本上方向盘是完全没用的,车子只会朝它想去的地方滑行(例如前面的汽车 or 路旁电线桿)。通常驾驶会下意识地勐踩煞车,但那样更糟糕,轮胎一旦停止转动,车子更会依据惯性滑行,方向盘就更没用了。所以ABS的功用就是防止轮胎被煞车完全锁死,用电脑控制快速地点放煞车,让车子保有一定的抓地力不至于彻底失控。
所以在低潮期,我会开启我的「情绪ABS系统」试着做一些容易达成,并且确定可以带来成就感的事情,目的是告诉我的意识:「你看Bryan,你还是可以掌控事情的结果的!」我甚至做了一个代办清单叫做「小赢事项」(Small Win),平时把一些可以带来成就感的小事放在里面,以备不时之需,像是:
- 把电视音响后面的电线整理好
- 完成一个玩具模型
- 相片归档与备份
- 写一篇书摘或读后感
- 结算年度投资组合
- 烤一个起司蛋糕
- 把一本实体书扫成电子档
...
这些事情的优先顺序不算高(尤其是玩具模型!),所以平时我不会急着完成,而是放入「小赢清单」中。当我遇到工作的低潮,全身毛孔都开始摆烂的时候,我会打开这份清单,看看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的。通常做着做着,随着成就感慢慢累积,心情就会变得踏实起来,运气好的话不出几个小时,脑中便会出现工作的灵感与兴致,有时候甚至迫不及待回到工作岗位,这时我知道,我成功换到高速档惹!
其实专案管理也常运用一样的概念。案子一开始,大家往往摩拳擦掌,对成果充满着崇高的企盼。但随着专案的进行,越来越多的挫折与挑战来袭,我们又变得日益消沈,失去原有的冲劲。这时候PM就该设计一些「小赢」里程碑,成果不需要太伟大,但必须确保能被达成,目的是让团队重新拾回「掌控感」,就像重新赋予轮胎踏实的抓地力一样!
希腊神话里有个人叫薛西佛司,他犯了大错,遭致诸神极致的惩罚,不是SHA头,而是不断把同一颗石头推上山顶,待滚下来后,重新再来一次。世界上最痛苦的工作不是钱少的工作,而是没有意义、没有成就感、却得不断重复的工作。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个「成就感户头」,我们要时时关注帐户余额,并且不断地餵养、储蓄,自然就不担心情绪低潮来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