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世纪90年代初,古钱币收藏家赵淑军听说河北农村有一户人家有古钱,便马不停蹄地赶去。搞收藏常常要靠捡漏才能得到珍品,因此不能放过每一次机会。
到了那里,卖家听说了赵淑军的来意,便搬出一个坛子,一堆钱币“哗”地被倒在了桌上。“你看吧,要几枚?”卖家问。赵淑军一看,都是秦朝的半两钱,很普通。但跑这么老远,不能空手回啊,就问:“多少钱一枚?”卖家不知道行情,怕开低了,始终不开口。
两人就这么僵着,赵淑军随手又扒拉一下这堆钱币。不经意间,他发现了一枚珍品。只看了一眼,他就不敢再看了。因为经验通知他,如果你盯着看,那对方就知道,这枚钱一定非同寻常,价格就很难谈了。
赵淑军马上转开目光说:“在北京,这个我们顶多卖15元,在您这儿顶多也就值10元。”卖家一听不干了。
“那您想卖多少钱啊?”赵淑军持续追问。
卖家开始瞎喊价:“100元一枚!”赵淑军摇摇头走了。
第二天赵淑军又去,他不提价格,先跟卖家谈感情,说“以后您上北京,我带您玩儿去,逛长城、颐和园”,把卖家说得很开心。接着,赵淑军话锋一转:“我即将回去了,您怎么也得给我带回点儿念想,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啊?”
卖家说:“你要这么说那就再看一看吧。”卖家又把钱币倒在桌子上,并要求只能挑5枚。赵淑军一边翻,一边跟他谈价,愣是砍到了30元一枚。此时的赵淑军,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砍价只为了聚集卖家的注意力,他其实在找昨天看到的那枚珍品。赵淑军就这么随手翻腾,不仅找到了,而且又发现了一枚值钱的钱币。他不动声色地就把那两枚钱儿挪到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。赵淑军认认真真地挑出5枚说:“就这5枚了。”
“拿来我看一看。”卖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说。说完,卖家把那5枚钱儿装兜里不卖了。
这位卖家还真是聪明,此刻他想:“你是行家,你认真挑的一定值钱。我现在不卖给你了,你一定还得磨我,这么一来,价格就得由我说了。”但卖家心里也不敢打包票,于是,他又让赵淑军挑,如果赵淑军不挑了,那就说明这5枚钱儿的确值钱;要是赵淑军还能挑出来,那就说明这5枚钱儿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赵淑军又拿了5枚说:“就这5枚,您看行不行?”
卖家一看这次赵淑军真是随便挑了5枚,心想:“看来之前他挑的那5个钱儿,的确没有什么特别。干脆卖你得了。”
这时,赵淑军着实在心里捏了把汗,现实上他就是试探一下,第一回和第二回挑的都是普通的钱币。他怕把那两枚好的挑出来,卖家说不卖,他可就白忙了。
接下来,赵淑军说:“得了,30元一枚,5枚150元。我给你150元。”赵淑军掏出钱来,“啪”地拍在桌子上,但这钱先不给卖家,放在那儿吸引着卖家——150块钱在那时的农村,可不是个小数目。
这时,卖家果然将目光挪到了钱上,小心心也就松了许多。而现在,那两枚珍品还在桌上放着。
赵淑军心里镇静得要命,万一这次要是不成,可就没机会了。于是,赵淑军抓起那150元钱,一把塞到卖家怀里:“150元,我不讲价啊,再饶我俩吧,行不行?”
“行,饶俩吧。”卖家说完,赵淑军立即把那两枚珍品钱币拿了起来,装在兜里。至此,他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