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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佳,我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死党。大三下半年变得不一样了。
一日,我推开门,迎头撞上两个“绿脸僵尸”。“对不起,走错了。”心“怦怦”跳着迅速退回去带上门,又觉得不对,抬头看看寝室号,607没错。米佳和她的室友珊珊“哈哈”大笑着出来拉我。我仔细朝两人脸上看过去,噢,黄瓜面膜。又一日,米佳从体育用品商店扛回来一个比胳膊略细的塑料圈儿。接下来就每天对着镜子,“呼啦啦,呼啦啦”。再一日,我发现米佳屋里多了许多优质铜板纸印刷的价格在15至20元RB不等的奢侈杂志。随手抄起一本翻翻,光是唇蜜的颜色就有玫红、隽永红、琉光红、金炫红……一大套,其中不时有米佳用记号笔做的标志。后来,米佳开始用吸管喝水,说是既不会坏了唇上的妆,还可以避免嘴角皱纹的形成。y d!再后来,米佳烫了个枝繁叶茂的头发,又添了几件剪裁得很复杂的裙子。她梦一样笑着从我身边飘过去时,空气都是香的。
我知道昔日素面素心的米佳已经不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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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人遗憾的是,经过多方打探,我弄清楚了让米佳如此大动干戈的竟然是那个“纵然生得好皮囊,腹内原来草莽”,且感情泛滥到全校闻名的败类,叫什么K的。我有些担心了。
米佳仍然望着对门女孩那个瘦骨伶仃的背影,羡慕得长吁短叹。仍然在说一些我听不大懂的专业术语,什么某某因子、某某精华、卡粉之类的。“本月金星将在16号左右光顾你的爱情宫。你的人际关系在本月走势顺利。不过你慌张的态度极易带来纠葛与失误,因此你必须,必须……”
“那些古代的占星术士要是知道几百几千年后他们仍有这么忠实的fn,在地下一定要乐得睡不着了。”我打断米佳。
“严严你知道吗?他带我跳慢华尔兹。升降摆荡,像小船漂浮在大海上一样。我一下子回忆起婴儿时的感觉,睡在摇篮里。我断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,是为我量身订做的。”
我怀疑是不是人一到这时候都这样,Q下降50%,跟个半傻似的。于是扔下手里的书,把她扳正了,一字一顿地说:“米佳,不知道我有没有提醒过你,你迷上的那个笨蛋是个花心大萝卜。对他来说,你不过是路人甲、路人乙,而且很可能你已经不止是路人甲、路人乙了。”米佳看着我,艰难地眨巴眨巴眼睛。我放开她,也觉得自己太口罗嗦了,跟《大话西游》里的唐僧有一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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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米佳这样天生丽质的人是不乏追求者的。比如F就经常找理由坐在她的侧面,暗暗投去关注的眼光。我曾向米佳提起此事。米佳晃一下脑袋:“他呀?长得跟机器猫似的。”我说:“你这人怎么这么偏见啊?这种事情又不是选美,咱总得以人为本吧。”“是要以人为本,可是有一次有人提到幸运数字的事,他老兄说他最喜欢五啦、十啦、十五啦、二十啦……你说和这种不懂浪漫的人在一起,有什么前途可言啊?”
而我在K那里也没有看到米佳的任何前途。这个人自视极高,恃“财”放旷。他可以带着米佳快活地满城游逛,宠她,溺爱她;也可以在大街上突然发了脾气,凶她,漠视她。奇怪的是米佳却每每都甘心情愿地、甚至温柔地容忍他的粗暴。
“严严,有人说过一句话:两个人的关系从他们见面的第一眼就开始了。我觉得很有道理。那天我在楼道里第一次看到他,我的心里迅速长出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,几乎是在顷刻之间。我有些重心不稳,差点儿摔倒呢。”(怪不得头发做成树一样的鬼样子)。
“可是米佳,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可靠,我讨厌他那么大声地放肆地笑。再说他喜欢的是你伪装之后的样子,又不是真正的你。你这么千方百计地取悦他,小心翼翼地面对他,总不是办法。你又不能……”
“哎呀——我亲爱的严严,你整天复制来复制去就这么几句话,说点儿有建设性的行不行啊?你放心吧,我会处理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