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女孩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感到厌倦过,在下雨天也没有星期天也没有。有一天她决定去认识一下厌倦。
她先去向报刊亭里那个总是在打呵欠的卖报女人打听。
它刚才还在这里呢,女人说,你只要等一会儿,它很快会回来的。
小女孩等着。她看着女人工作。当她点钱的时候,她的手指翻着现金柜,好象在玩一件乐器。厌倦没有来。
也许我该去路上等它,小女孩说。她谢过了女人,离开了。
如果我真的碰到了厌倦,她一边走一边想,我要怎么才能认出它来呢?
小女孩向一位穿着桔黄色工作服正在爬梯子的先生提了这个问题。
我能告诉你厌倦长得象什么,先生回答说,首先,它很长。
怎么长?
象所有尽头的尽头那么长。
然后呢?小女孩问。
男人已经又爬了几节梯子。
然后,它是浅灰色的。差不多是浅灰色的。
差不多是浅灰色的。小女孩重复了一遍。
那天差不多是浅灰色的东西有很多:一只猫,一条路,一条裤子,墙,但是这些都不够长。
小女孩顺着一条街走,然后是另一条,然后她从一座铁路桥下走过,到头来,没有什么是足够长的。她穿过了一片田野,然后是另一片,沿着一条岸边满是杨树的小河走,她一口气走下去,走到了一切的尽头,所有尽头的尽头。
厌倦远远地看见小女孩走过来。
哎,苏菲?她走近的时候,他问道。
苏菲停下了。
你怎么知道我叫苏菲?
这一下就能看出来。
苏菲盯着厌倦。
要说你呀,可不能一下看出来。的确你首先很长,然后你又差不多是浅灰色,但是除此而外,你更
更什么?
小女孩张开了嘴,但什么也没说。她打了个呵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