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说一天,从南方走来两个壮汉,他们多年前曾同拜一名师,结为师兄弟,专习慧眼识珠的本领,悟道后从事盗宝窃物的营生。他们正是北方人说的生有火眼金睛,能探出当地的稀世珍宝,且能运用方术将宝物拘走的南方蛮子。今日同行,依旧是赴北方寻踪探宝。在他们看来,北方地区开化早,陈迹多,历朝历代散落的珍宝遍布各地,是他们寻宝的绝好去处。
两个汉子刚刚进入定州地界,远看高空云起雾涌,地平线上郁郁葱葱,一片盛大气象,他们相信这是稀世珍宝激发的天地精气显现出的征兆,心中暗暗高兴,遂加快脚步,及至快到城下,看城里天空不时升起辉光,二人急急进到城里,来到高高隆起的十字街头定睛看时,心里已明白八、九,这里宝物已孕育成熟,正在内里躁动,以致把地面抬升了老高。
这师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,心想,这头宗的好处,理应让与师兄,就开口说请师兄主持这里,小弟愿意继续前行,另寻他物,说完迈开双脚又上路了。
师兄在十字街头仔细勘察,认定下方为紧闭着的洞府的大门,欲淘到宝物,得先找到开启大门的钥匙和操控宝物的工具,正所谓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他想,这些利器应与宝物与生俱来,同生同长,已散落在当地民间,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两件利器。师兄在城里走街巷,串胡同地寻觅了好几天,终于在一个巷子口的一家卖瓜子的小摊上发现了秘密,原来摊主称瓜子时,他那杆秤不时闪动辉光,师兄仔细端详,真是一件能挟制宝物的利器。师兄记下瓜子摊的位置,待等找到那把钥匙再与摊主计较。于是又在城里走街巷串胡同地寻起来。几天过去了,并不得半点踪影,心里纳闷,一天夜里他登上宝塔,向四下里好一阵观望。终不见什么迹象,当他再一次四下里搜索时,看到远处城墙拐角处有微微的荧光在闪烁。第二天师兄赶到那里,四处搜寻,并不见有什么异物,只在一串快枯萎的瓜蔓上发现一个长得歪歪扭扭的老甜瓜,师兄弯腰细看,确认这正是多日以来要寻觅的另一件利器。
这时师兄才回到街上,与摊主叙话,提出要买下人家那杆秤,摊主自是不答应,心想,这本是祖上留下来的传家之物,自己也正是靠它维持一家人的生活,怎么能卖给外人呢?尽管师兄好话央求,甚至屡出高价,摊主只是摇着头不松口。正当这时,那个师弟风尘仆仆地来找师兄,说他在千里之外探出一件超级重宝,不是他一个人的法力所能挟制的,特来搬师兄,要求师兄把这里的好处让给摊主,快随他前往。这时师兄对着摊主耳朵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秘密,嘱咐一声看准时机,小心行事,挥挥手,二人匆匆上路了。
眼看日子到了,摊主按照师兄的指点,事先做好准备,到那天夜晚,待到鸡不叫狗不咬的子夜时分,摊主来到十字街头,把手里紧握的那只歪把子甜瓜啪的一声摔到地上,原来这是开启大门的钥匙,只见十字街口的洞府大门徐徐打开,往里看:眼前是一条大河,隔着大河老远的地方,有一片清堂瓦舍的建筑,大河里波涛翻滚,汹涌澎湃,咆哮着直泻而下,一条大船放着霞光,璀灿夺目,乘着急流闪闪而来。
待大船到得跟前,看得分明,原是一条金船,这时摊主屏住气息,握紧宝秤,看到桅杆上拴着金光灿灿的金缆绳,趁势将秤钩钩住了金缆绳,慢慢往上提动。这时看得更分明,船上什么都是金的,金瓦,金屋,金门,金窗,屋前房后长着金树,金枝金叶,挂满着串串金果,院里跑的是金牛,金羊,金鸡,金狗,摊主高兴极了,便用力提动宝秤,金船渐渐离开水面,眼看要到地面时金船不动了,摊主百般用力,金船还是全然不动。原来城里南街大户,毛姓人家有一老者,夜间要方便,刚下到床下,感到与往日不同,脚跟站不稳,低头往下看,地面稍有突起,这须发皆白的老者见多识广,老谋深算,已料到这是有人弄法图谋不轨,于是抬起一只脚,嘴里说着我叫你!狠狠地跺下去,大金船就固定不动了。原来这毛家老人一脚跺下去,正把船上一只大金锚沉到了水底里,大金船就被牢牢地固定了,尽管摊主倾尽全身之力,也不能使金船上升分毫,摊主再用力时,只听啪的一声,秤提绳断了,可怜宝秤带宝船一齐跌落水中,一桩美事叫毛家老人破了 。
遗憾的是那师兄弟二人走得慌张,只跟摊主道出了两招秘密,忘记了传授遇到不测时应念动的咒语,无奈摊主在险情面前却束手无策,只能憋着气,凭着自身的气力,最后也难有作为,眼巴巴看着就要到手的宝物沉入水中。正当这个茬口,船上那条金牛窜上岸来,头也不回地往前奔去。宝秤主人想,金船落水,捉住金牛也是一宝,就紧追过去,眼见金牛拐进一个院落,宝秤主人气喘吁吁地追进院子,却不见金牛的影子,只见墙旮旯儿里有一堆闪光的东西,宝称主人急急过去,伸手抓起。这时主人额头上的汗水渗进眼里,觉得难忍,举手擦拭,顿觉眼睛明亮看得真切,视夜间如同白昼,又闻到一股异香扑鼻而来,再端详手里像是珍珠,琥珀,麝香,冰片等奇异的东西。
宝秤主人往回走时,再经过十字街头,见打开的洞府已关闭如初,只是地面又隆起了许多,主人回到家联系自家眼明睛亮的事,觉得带回的东西可能有定神醒目的作用,遂反复试验,多次研制,终于制成八宝眼,施惠人群,人们就称这眼为金牛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