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那么好,散着暖黄的熏香,颤巍巍地从树梢后探出头来。
我打了个盹儿,推开窗来,她还在,只是那浅浅的月牙儿尽头,像是挂着一串思念。
想起曾经的思念那么长,如今也只剩了这一串。旧旧的光阴,落了薄薄的尘埃,是再也抹不干净了。
曾经执意要把那情愫描成一幅丹青,要它意境清远,要它素淡静雅。小心翼翼地侍弄着,唯恐错了分毫,失了灵动,却忘了把砚台里的墨磨好。
浓滟滟的汁水淌下来,滴滴答答的,晕湿了整册画卷,从此再也铺排不好。若还有梦可以做,我定是要回去,只为跌进那个少年青涩的眼眸里。
浅浅的纯真是喜,淡淡的哀愁是美,被装进还没有来得及开篇的情事里。一寸一寸的,在心窝里磨平,悄悄地拿出来,掏给他看,只一眼,就红了脸颊。
像那含羞草,露珠落进叶脉里,还透着清晨的新意。
这时光,这样静,这样静静到廊檐上的爬山虎绕过藤条的声,都能听得见,静到窥得见那无边的小欢喜。我多想把梦停在这里,等我绣了嫁衣,丝绣的锦缎上一针一线绣满了心意,大红的幔布扯开了那份俗世的喜。
而你,在我的红尘俗世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