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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前故事

从此再无他人为你指路

2024-07-27 13:31:41

咨询室故事:兄弟

“我是个兵,特种兵。”

什么人需要心理咨询?很多人印象里,那都是些神情落寞、人生失败、意志软弱的人。真是这样么?

你我都会有陷入情绪低落的时候,很多人通过心理咨询得到帮助,但另外很多人寻求心理咨询,目的并不只为情绪,更多是为认识自己的生命,让人生踏实有意义。

至于说起意志软弱,那更是天大误会,比如说现在我面前这位军人,特种兵,少校。

军人已经服役多年,出过很多任务,原本一直能吃能睡,最近却开始莫名焦躁,再加越来越多的内疚,对战友对家人,还有对小时候的妹妹,看上去执行任务似乎正常,自己知道问题越来越重,这样下去,迟早影响任务,后果不堪设想。

独自去医院看过,诊断下得不轻。新任务已定,不日即将开拔,因此留给我们的咨询次数相当有限。

咨询起初非常顺利,他原本时时坐立不安,要走来走去四处打量,几次之后,坐立不安的情况基本不见,整个人先松驰下来,信心大增。他非常遵守咨询进程,执行坚决而且到位,于是从中得到很大改善。

想想这真是非常奇特的感受,在我身旁的是个超级战士,出过国,开过-,流过血,SHA过人。然而却对我有着无条件信任,他信任我的专业度,所以无论我的咨询方式如何,毫无一丝怀疑。

我赞颂他的执行能力,他笑笑:

“我是个兵,特种兵。”

但在此时,我们的咨询陷入困境,军人的强烈内疚感并没有明显变化,接连长段时间的咨询都没有太大改善,我们尝试几种流派与技术,咨询进展仍然明显停滞下来。

随着截止日期一天天逼近,我们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压力一次次增大。

不知道是谁先提出,我们都感觉一个画面,像是一起陷入丛林困在其中,我们一路拼尽全力,想要找到新的出口,但始终只是在密林之中打转。

离最后日期已经很近,我们终于疲惫不堪,透过阳光的间隙,并排坐那里无语,我向他承认,我们仍然困在这里,我无计可施。

“告诉我怎么做,我去做。” 他表情顽强。

我摇摇头。

“该做的早已做过,再重复结果一样,我们得找到那个出口,而不是一直打转。”

“去哪找?”

我再次摇头。

“你其实一直在要求我给你下令,可我不干,现在还是一样,在我们这组小队,我不是指挥官,你是。但刚才却又有不同,似乎你是打算让我放个空-然后先撤,由你掩护我突围。”

他没有回答。

“可是我不能这样,就是到最后终于失败,我希望我能在场,是我们共同接受。”

他点点头。

那段时间我的日子非常难熬,在那段时间的所有咨询中,这个对我的内心能量消耗最大,有时我会评估和讨论是否我已卷入过度,但我仍然认为,我不能独自抽身旁观,至少现在不能。

转折点终于出现,倒数的第二次,他是我那天第一个咨询,已经提早候在门外,我到达咨询室发现,助理因为必要事由晚来,而我没带钥匙。

我确实纷乱,军人倒是淡淡的不以为意,朋友的工作室就在两条街外,赶紧联系,路上我帮军人买了瓶水,他笑笑接过,并没有喝。

进入朋友准备的咨询室,我们至少有二十分钟没有太多话,他时时把玩着手中的水瓶。这样关键时刻会出这样无谓错误,我自然懊恼,当然有很多技术引发话题可以打破,我并未采用,是因为我直觉感到,无话之中,很有内容。

果然是他主动开始,问了很多以往提及和没有提及的问题,我一一地真实回答,包括我的看法,还有坦陈我的不确定。在这过程中,我突然发现,似乎我压在心头的重压,散了。再看军人,他的脸色似乎有着某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出现。

我们的最后一次会谈,将一起同伴的整个进程做了总结,他说他的内疚感已经大幅减低,而且仍在继续减低,我担心他只是对我安慰,于是详细反复核实,发现确实如他所讲。

我想知道原因,他看我笑笑,那笑容充满我熟悉的信任,又多出些我不熟悉,让我放心,却又说不出来的东西。他说,我要做点事情,做完以后我告诉你。

咨询结束。

很长很长一段日子之后,我收到一封来信,写信的正是那个兵,特种兵。

上次任务实际很早就已完成,顺利甚至还有点平淡。然后他提出退伍,战友都很理解,现在已经成为平民,在以前以战斗保卫过的边陲小镇定居,有了自己企业,镇上的所有啤酒可乐,都是由他那里卖出。

战友常来看他,另外有件事,他跟镇上的那个寡妇成家,现成得了一儿一女。

我终于看到答案,他说他从读书就进部队,是部队教会他生存,还有做人的能力,对战友无条件信任。

服役的时候他是优秀军人,坚定完成所有任务,但部队之外的生活完全无法想像,自己究竟要否继续部队生涯,退伍是否意味着背叛?这一系列的问题与矛盾,居然都从未浮出脑海,更谈不到所谓面对,只是一味焦虑还有莫名内疚。

在部队听从命令冲锋那是天命,而当进入社会,再也无人可以为你下令。他说当他听我一次次强调我并不可以指挥,内心相当迷惑,认为那是战术策略,直到那天和我走在街上,看到我不知所措,于是突然相信,原来真的再也无人可以为自己指路,也原来自己完全可以为自己选择。

在信最后,他说:

我其实非常感谢,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,你坚持和我站在一起,你没有为我决定,而我就此享受自己人生,我现在已经明白,你不是我的长官,我在社会却依然可以发现战友,请允许我叫你一声:兄弟。

注:文中所述场景,都有可能在与穿行的咨询当中出现,但人物、事件、过程、对话均为虚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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