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人对于时间的悟性,似乎只够支配搭船乘车的短时间;对于百年的长期间的寿命,他们不能胜任,往往迷于局部而不能顾及全体。试看乘火车的旅客中,常有明达的人,有的宁可牺牲暂时的安乐而让其座位于老弱者,以求心的太平(或--BO暂时的美誉);有的见众人争先下车,而退到后面,或高呼勿要轧,总有得下去的!大家都要下去的!然而在乘社会或世界的大火车的人生的长期的旅客中,就少有这样的明达之人。
然人类中也有几个能胜任百年的或千古的寿命的人。那是大人格大人生。他们能不为渐所迷,不为造物所欺,而收缩无限的时间并空间于方寸的心中。故佛家能纳须弥于芥子。中-国古诗人(白居易)说〇蜗牛角上争何事?石火光中寄此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