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9月2日,在韩国某高速公路上,暴雨造成了多起交通事故。事故导致数十人受伤,数人死亡,一人失踪。警察在现场发现了该失踪人员的汽车,汽车的音响还在继续放着柔和的音乐,驾驶座的椅子被平置展开,似乎在等着主人回来继续欣赏音乐。然而,它的主人在十年以后仍然没有任何音讯,被法院宣告死亡。
1988年的一个暴雨天,我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。即使是在车上,我还是犹豫着这么大的下雨天是不是应该搭公车或是坐出租。不过一想到车子已经出了家门,再加上一大堆的行李,我不禁叹了口气,收回了游离的思想。
雨越下越大,雨刮器卖力地工作着,可我仍无法看清眼前的状况,没办法,我只好将车停在了路边,等雨下小一点儿了再继续上路。
车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就象是一首催眠曲,竟让我在这空旷的高速公路旁渐渐进入了梦乡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暴雨剧烈的打击声打断了我的美梦。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,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,天色灰蒙蒙的,我看不清窗外的景色。
哎,早知道就坐公车了,这么个鬼天气,我干吗非要自己开车!我用力敲了敲方向盘,埋怨起自己来,老天爷,赶紧让雨小点儿吧,为什么偏偏在今天安排这样的天气!看来今天得在这鬼地方过夜了。我挑选出一盒平时常听的磁带,放了进去,车里开始旋绕着美妙的音乐。我放下座椅,合上眼睛,跟着音乐轻声地哼唱起来,全身都放松了下来。
正当我的思绪慢慢飘起来的时候,突然被一阵击打声惊醒。我以为是雨点打击车窗的声音,便继续睡去,可那声音越来越大,我意识到那是比雨点声更大的敲窗户的声音,有人在敲我的车窗!
有人在吗?里面有人吗?果然,外边传来了人的呼叫声。
我猛地坐起身来,打开窗户,一阵大雨瞬时吹进了我的车子,我抬手挡了挡脸,隐约看到窗外有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影。
你好,我刚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了您的车子。请问,可以让我搭一下您的车子吗?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。人影说道。
是吗?那你快坐进来吧,雨都吹进来了。我赶紧示意他上车,外面的雨还在肆虐着。
他打开后座的门,坐了进来,我马上关上了车窗。这该死的雨,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。
我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来人,可他穿着雨衣,我看不清他的脸。
雨太大了,您也无法开车了吧。来人说,依旧低着头。
是啊,你呢?我回答道。
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您的车子,雨太大了,我都没法走路。
这么说,你的家在这附近?我恍然大悟。
没错,就在这附近不远。
那么我送你回家吧,如果方便的话,我今天可否在你家过夜?我开心地说道,毕竟,没人愿意在这风大雨急的高速公路上过夜。
可以啊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甚至还有些惊喜。
听了他的话,我开始发动车子,我可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,眼前是一片迷蒙。
我我该怎么走呢?我尴尬地说。
呵呵,我来给您指路吧。他笑道。
在他的带领下,我们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。听他的描述,那似乎是个挺偏僻的村子,可我的眼前除了暴雨什么都看不到。这时,他让我把车停了下来。
这里汽车无法进入,我们得下车走进去了。他抱歉地说道,您有雨伞吗?
我皱了皱眉头:我没带伞。
那这样吧,那我们快点跑进去,我的家就在这不远。他说完,下了车。
听他这么一说,我也顾不得什么了,赶紧下了车,跟着他向前跑去
这果然是我这辈子所见到的最大的暴雨,豆大的雨点落到我的脑袋上,我的头皮都隐隐发麻。
或许久没跑步了,又或许是他跑步的速度太快了,我很快就落在了他的身后。
我顾不得浑身的雨水,大声地向远处的背影喊了起来:喂!!你慢点儿跑,雨太大了,我看不到你!!
我的声音马上被雨水淹没了,他根本没听到我的喊叫,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
我的周围是如瀑布倾注般的大雨,我就象是一只迷失在汪洋里的帆船,顿时不知所措。
(二)
我该怎么办?我的心象打起了小鼓一样咚咚地跳个不停,还是先回车上再说吧,说不定他发现我没跟上还会回来找我。
幸运的是,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车。我一下子钻进温暖的车里,并亮起了车灯,方便他能找到我。
我长长吁了口气,拿起车上的毛巾努力擦干被雨水浸透的身体。
不知不觉,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,可丝毫没有人来找我的迹象,我不禁失去了耐性,又打开音乐,放下座椅,打起盹来。
窗外的雨依旧倾谢着,不知道又过了多久,有人开始敲我的车窗。
一定是他回来了。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,打开了窗,已经是晚上了,天色非常昏暗,你去哪儿了?我等了你好久。
这时,窗的那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:什么?
我赶紧仔细往窗外看去,只见大雨中站着一个撑着雨伞的瘦小的身影,居然还是一个在农村中百年一遇的美女!
对不起,对不起我赶紧道歉,我认错人了,请问你是哪位?
我是这里的村民,刚看到这里有辆汽车,所以很奇怪,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?她看上去很惊讶。
于是我把刚才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一遍,她的表情越发惊讶了,不会吧?
什么不会?我奇怪地说。
啊,没什么。既然你来了,天下这么大的雨,你跟我一起回家吧。她微笑着说道。
我听了她的话,心里乐开了花,便赶紧下了车,和她撑着雨伞一起去了她的家,一路上,我只看到瓢泼的大雨和灰蒙蒙的四周,当然,还有象花儿一样美丽的我身边的姑娘。
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以后,终于到了她的家。
她的家看上去非常古老,完全还是古代的风格。进了房间,我才发现,不仅是外部的装修,房间里没有电,没有煤气,甚至没有一样现代的家电,令人无法想象在当今这个社会,还会有这样原始的村落存在。
你要喝茶吗?还没等我反映过来,那姑娘已经放好了雨伞,走了出来。
好的,谢谢。我有些尴尬地说。
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开始聊了起来。
你和谁一起来的这里?姑娘问道。
他穿着雨衣,我看不清他的脸。但是他说他住在这个村子里。我说,因为在高速公路上过夜很不方便,所以原来打算在他的家住上一天,没想到他走得很快,我跟不上,只好又返回到车里。
你知道吗?事实上,这个村子在地图上是找不到的。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个村子的存在。只有在下雨的晚上才能进入我们的村子,其他的日子根本没有入口。而且通往这个村子的路非常难找,带你来这里的人应该就是村子里的人吧。姑娘严肃地说道。
你说什么呢?我怎么听不太懂?我一头雾水。
你当然听不太懂,一开始我也是如此。她笑着喝了口茶。
一开始?我更好奇了。
是啊,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个暴雨天。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?她开始问我。
我叫刘一翰,呵呵,是个很大众的名字。我调侃道。
不会啊,挺有特色的名字。我叫恩美,郑恩美。姑娘闪着漂亮的大眼睛,我的心开始扑扑地跳了起来,她继续说道:我也和你一样,在一个暴雨天在高速公路上开车。你知道,女孩子的开车技术都不太好,很快我就找不着北了,胡乱地在路上开着,没先到竟让我找到了这里。
我听着她的话,不知不觉喝完了最后一口茶。
还要加点水吗?恩美很细心。
啊,不用了,谢谢。我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,对了,你来了以后出去过吗?
没有。她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失望,我后来发现,无论我怎么走,永远都是在这个村子里转悠,找不到出口。
那么怎么办?难道说我一辈子都要在这里生活了吗?我的家人,我的朋友怎么办?他们还在等着我!听了她的话,我顿时象失去了方向,激动地从地上跳了起来。
没办法,我又何尝不是?我问了比我更早来的人,他们都不知道。恩美叹了口气。
我不管那么多,天一亮我一定要找到出口回去!我生气地说。
没用的,你会更失望的。恩美幽幽的说,她的话就象一股冷气,一下子串到了我灵魂的最深处,让我无法呼吸。
我不相信,我明天一定要开车回去。我坚决地说。
你的车子应该找不到了。她说。
你说什么?!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我第一次来的第二天,也想去找我的车子,但是再也找不到了。村里的人告诉我,凡是来这个村子的没有生命的物体,都会回到它原来应该在的地方,比如说,高速公路。恩美说。
你的意思是,我的车子也会回到高速公路上吗?我看着她的眼睛。
是的。她的脸上没有表情。
我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,她一定是个偏执狂,满脑子想着不现实的事。
整整一晚,我的耳边除了哗啦啦的暴雨声,再无其他。
(三)
我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才入睡,我只知道当我再次睁开眼睛,恩美已经出了门。
下了整整一天的暴雨已经停了,空气中仍就充满着潮湿的味道。
我打开门,穿上鞋,走了出去,我要去找回我的车,然后回家。校草筘筘②②④④⑤看更多精彩日志!
一路上,没有经过任何现代加工的路泥泞不堪,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地走着,很快,我的皮鞋就几乎看不出它原来的面貌了。
我努力徇着昨天的记忆,来到昨天停车的地方,果然,空旷的地上什么都没有了,我的车正如恩美所说的,再也找不到了!
我回过头,昨天在雨幕中我没有看到这村子的样子,当我今天在阳光下再次打量它的时候,我被深深地震撼了,这完全就是一个民俗村,就象是旅游的时候看到的为游客们建造的原始部落,而这一刻,除了我和那些村民,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!
我开始有些绝望,打算先找村子里的人打听一下情况。
这个村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座房屋,所有的房屋都是一个设计,那就是最原始的木屋。
我沿着路回到了恩美的房子,敲开了隔壁的门,请问有人吗?有人的话请回答我吧。我大声叫着。
门支呀一声开了,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老头。
请问您是这里的村民吗?我问道。
不是村民为什么我住这里。老人冷冷地说。
我尴尬地眨了眨眼睛,继续问道:我是昨天刚到这里的,有几个问题想问您,请问我可以进去吗?
不行,有什么就再这说吧。老人很凶地说道。
我吞了口口水,壮起胆子问道,我想请问,这个村子有出去的方法吗?
你别妄想了,我已经试了四十年,都没有成功。也不知道这个村子是着了什么魔了,你就别白费力气了!老人说完,砰地一声重重地上了门。
这个老不死的!我生气地吐了口唾沫,这种人,怪不得一辈子呆在这个鬼地方!
我不禁抬起头,万里无云的蓝天让人无法想象昨天是如此的暴雨滂沱,要是平时,我早就找棵树躺下来美美地睡上一觉,可现在我已经全然没有了欣赏大自然的心情,只想快点找到可以打听的人。
我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逛着,居然碰到了恩美。
你怎么在这?恩美看到我,奇怪地说。
我想找人打听打听。我说道。等这里的路干了,我就想办法出去。
呵呵,你还没死心呢。恩美笑着说。
你等我好消息。说完,我告别了她,又继续找起人来。
我敲遍了所有的房子,可没有一个房子有人开门。无奈之下,我只好又回到了恩美的家,恩美正在家里看书。
我回来了。我说道,这个村子真奇怪,除了你家隔壁那个老古董,一个人都没有。
你都敲过门了?恩美问道。
是啊,一个人都没有。
他们应该都去山上了。恩美回答道。
都去山上干吗?我不解。
在这个村子生活,其他都能对付,就是食物得自己种自己找。昨天刚下过雨,山上应该可以找到不少好吃的。我早上就刚去过,找了点吃的。你在这里,可能长期吃不到肉了,蘑菇和蔬菜倒是有很多。恩美继续翻着她的书,慢悠悠地说。
原来如此,看来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,那我在这里住哪儿呢?我问道。
随便啊,这里空房子很多。你愿意的话,也可以和我住一起,反正我每天一个人也很无聊。恩美抬起头看了看我。
一想到隔壁那个怪老头,再看看眼前这个可爱的姑娘,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?不过现在对我来说,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一条可以离开这里的路。
(四)
一个无聊的下午很快过去了。
今天的晚饭是我早上从山上采来的蘑菇,你要吃点吗?恩美问道。
好的,谢谢你。我非常感激,对了,你白天看的书是从哪来的呢?
是隔壁的老人借给我的,他家有很多书。恩美回答道。
那你看完以后借给我看吧,我可不想和那个古怪的人打交道。我笑着说。
好的,没问题。你尝尝吧。说着,她递过来她做的蘑菇。
蘑菇料理的味道非常不错,这是我在这个村子吃的第一顿饭,我希望是最后一顿,是事实却并非如我所愿。
天气持续放晴了几天,地上的泥土开始干了起来。
这一天,我打算正式开始寻找出逃的路,我穿上好不容易擦干净的皮鞋,迈出了大门。
这个村子附近没有河,没有海,只有缭绕着的雾气,让人怎么也看不透。
我凭着自己脑袋中仅存的记忆,一步一步搜寻着我当初进入这村子的路,没有人走过的地方,我就披荆斩棘,自己开路。
这样摸索着走了近半个小时,突然我的耳旁响起了一阵不吉利的鸟叫噶~~噶~~是乌鸦!
那刺耳的叫声让我顿时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。
嘘
突然,我的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,就象是有人让我别发出声音。
我下意识地扭过头,看到身后一个奇怪的东西跟着我,但是浓浓的雾让我看不清,那究竟是什么。
谁啊!?有人在吗?!我浑身僵硬,对着那团东西大叫起来。
雾气中,没有人回答我,只有那嘘嘘的声音越来越大。
我转过身,对着那团雾气,停下了脚步,这雾气后面到底是什么东西,我一定要看个清楚。
嘘嘘那声音几乎震耳欲聋,向我慢慢靠近。
突然,雾气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东西,是蛇!我再仔细一看,不,那不是蛇,是树根,不断向我蔓延的树根!
这是什么东西,天啊~我大叫起来,双腿不听使唤地开始拼命跑了起来。
我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亚玛逊森林大巨大蟒蛇,要是被它跟上,一定会将你全身缠个严实,让你透不过气,然后窒息而亡。
一想到这,我不禁又加快了步伐,可一心急,我居然一个踉跄,摔倒在地。我绝望地向身后看去,可是,那树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我大口喘着粗气,颤颤悠悠地爬了起来,继续向前摸索着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我的耳边居然传来了熟悉的汽车来往声。
一定是高速公路!这个三八,居然骗我!我心里一阵欣喜,顺着汽车声努力走去。
不一会,我果然看到了高速公路,那熟悉的热闹的高速公路。我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,我终于走出来了!我向高速公路走去,两边依旧是黑洞洞的森林。
渐渐地,我的身后留下了一条宽阔的路,没错,这条路一定是我当初来时的路,通向那个邪恶的村子的路。
但是,我的汽车呢?如果那个女人说的都是谎话,我的车子就应该停在我身后的路口,为什么我身后什么都没有?
一想到这,我的脑袋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,就在一瞬间,我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,没有了来来往往的汽车,没有了高速公路,剩下的依旧是黑洞洞的森林。我眼前一黑,顿时失去了知觉。
(五)
当我醒来的时候,头痛欲裂。我努力地了眨眼睛,想看清眼前的一切,突然,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恩美!我回到了恩美的家里!
你醒了吗?发生什么事了?恩美见我有了反映,担心地问道。
我刚才看到了高速公路!这究竟是怎么搞的。我摇着剧烈疼痛的脑袋。
你是不是在森林里迷路了?恩美问道。
好象是的。我回答,努力搜寻着晕倒前最后的记忆,我突然晕了,我怎么又回来了?
那个森林会让人产生幻觉!那里曾经有很多人迷过路,你看到的高速公路一定是幻觉。恩美帮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。
对不起,恩美。我突然感到一阵内疚。
什么对不起?她疑惑地说。
我没相信你的话,我一直都很怀疑你。
没什么,不相信我是正常的,相信我的人才奇怪呢。恩美咯咯笑了起来。
我感激地看了看她,我现在再也不敢去那个森林了。我究竟在哪迷路了,是不是森林的中央,雾气最重的地方?
没有啊,我发现你的时候,你倒在家门口的地上。恩美说道。
我没有说话,我开始渐渐相信恩美和那个老人所说的话。也许这个村子已经被下了诅咒,没有人能从诅咒中逃脱。
这个村叫什么名字?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。
我也不知道,要不你问问隔壁的老人吧。恩美说。
问他?他的态度那么粗暴,我跟他根本谈不拢。一想起他我就生气。
这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到他的缘故,他是这里的村民中年纪最大的一个,他应该会告诉你的。恩美一边说,一边继续帮我擦着脸上的汗水。
那么,这里的村民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从外面不小心进入这里的人吧?我的头痛似乎好了一些。
是啊,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村子是谁建造的。恩美无奈地回答道。校草筘筘②②④④⑤看更多精彩日志
恩美拿着毛巾走了出去,我仍然侧身躺着,努力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切,让身心渐渐平静下来。
第二天一早,我的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。我走出家门,打算去各户人家走走,希望能了解更多关于这个村子的消息,运气好的话,说不定能找到出路。
我习惯性的看了看手表,才八点多,可太阳却已经照在了我的头顶上,阳光告诉我,这分明已经是正午了。
大概是手表摔坏了。我一阵懊恼,开始在村里四处找起人来。
村民们似乎又上山找吃的去了,偌大的村子看不到一个人影。走了一会,当我正要放弃的时候,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。
来人看上去比我要年轻些,约摸才二十多岁,非常平凡的外貌让人很难一下子记住他的脸。
请问你是这里住的村民吗?我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,这问题似乎是废话,我可不想再遭来一顿白眼。
你好,你是新来的村民吧?我还没想好该怎么打招呼,来人先开口了。
你怎么知道?我想都没想,就回答道。
哈哈哈,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?他笑道,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?
几天前,现在我住在郑恩美的家。我觉得他的态度还算不错,毕竟年轻人还是比较容易沟通。
哦,是吗?好的,那么你忙吧。那人说完,转身要走。
啊,请稍等,我们以后会常常见面吧。请问你叫什么名字?我不想这么快就让他走,这可是我在这个村子碰到的第一个年轻男人。
那人收住了脚步,看了看我,回答道,我叫张承俊,你呢?
我叫刘一翰,认识你很高兴。我心里默默地记住了他的名字,对了,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,现在应该是早上吧?
当然,现在是早上啊。他回答道。
那为什么太阳正照在我的头顶呢?我不解地问道。
这个啊,我现在有点急事,我们以后见面再说吧。听了我的问题,他似乎有些话不能说出口,急匆匆地离开了。
他的行为非常古怪,这让我产生了怀疑,是不是这村子里还有什么秘密我还不曾知道?我继续在村子里逛着,希望能找到新的村民。
(六)
这个村子只有两个路口,这两个路口都通向山上,村子的四周是茂密的一望无际的森林,这是一个典型的山谷地形。万一这里发生山火的话,这个村子一定不能幸免。
火?我突然来了灵感,如果利用火把森林烧出一条路的话,我应该可以逃出这里吧?
我得快点找到人,然后告诉他们我的想法,于是,我又加快了脚步,在村子里搜索起来。
我循着这里的原始木屋,一家一家的敲门,有人在吗?有人在吗?
终于,在一家木屋门口,我把大门敲开了。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大门,他的样子怪怪的,似乎刚刚吃了感冒,整个人迷迷糊糊的。
你是谁啊?他打开门,耷拉着双眼问道,可他的声音却很友好,语气和那个老人完全不同。
我是这几天新入村的人,我刚想出一个可以逃离这里的方法。我激动地跟他说了我打算--烧山的想法。
啧啧啧听了我的话,他似乎非常不屑,没用的,年轻人。
为什么没用?我大声说道,你以为我们是鬼上身了吗?如果我们是鬼上身的话,我们互相之间怎么能交流呢?
这个村子被上帝诅咒了!他睁了睁眼。
上帝诅咒了这个村子?我似乎听不懂他的话。
是的,这里上帝的惩罚!他突然提高了嗓门。看小说+22445
那好吧,你忙吧,我要离开了,我再找找其他的人。我突然意识到我碰到基督徒了。
你别走,你听我说。那个中年人一把拉住了我,开始说了起来,:这个村子是上帝对我们的惩罚,我们的一生犯下了许多罪孽,现在需要我们来承担这些痛苦赎罪,只要你跟着我每天祈祷,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出这里的
他还要继续说下去,我赶紧找个理由离开了他的家,在这样一个地方遇到狂信徒,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。
我放弃了在村子里继续找人,既然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,一定失去了寻找出路的信心,看来我只有靠自己了!
我来到山脚附近,挑选了几根树枝,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香烟,点燃了香烟盒,和树枝一起烧了起来。
很快,树枝就被点燃了,开始慢慢旺了起来。我看了一下风向,将已经燃烧的树枝顺着风放到了草丛里。草丛发出一阵阵扑哧声,似乎是树枝裂开的声音,我看到--的地方冒起一股烟气,却没有再燃起火花。空气太潮湿了,根本烧不起来!
哎,算了,还是等天气干一点再来吧。我气愤地将树枝用力扔在草丛了,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。
恩美正在家里准备饭菜,看到我回来,关切的问道:你早上去哪了?
哦,随便走走,看看村民,对了,你知道这附近一个中年男人吧,好象是个基督徒。我又想起了那个人。
你说他呀,他是个狂信徒,我平时都不太理他的,他脑子有病。恩美小声说。
恩,对了,我刚才去山上--了。我把我刚才的一番努力详细地告诉了她。
听了我的描述,恩美停下手中的活,脸色一下子变得很苍白,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说:你在哪放的火?快告诉我,等事情还没搞大之前,我们一定要先赶到那里。
什么搞大?你在说什么呢?我顿时摸不着头脑。
你快带我去你刚才--的地方,快点。恩美说着,拉着我就往家门外跑。
(七)
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不过看她一副着急的样子,我还是带着她到了我--的地方。
那些草和树纹丝未动,看来刚才我的工作徒劳无功。
你看就是这里了,根本就没烧起来。我指着那儿对她说道。
是吗?你看看这是什么?她走近那里拨开了草丛。
我凑近一看,只见那些树根被烧得发黑,还在冒着细细的烟。
你在这等着,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。恩美着急地说。
东西?拿什么东西?我话音还未落,她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,这人,怎么也古古怪怪的?我嘀咕着,开始凑近那些焦黑的树根观察了起来。
树根已经产生了裂痕,那些微弱的烟气就是从裂痕中不断地冒出来。这时,裂痕里突然钻出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,我定睛一看,居然是一条蚯蚓。
我一把抓住它,把它从树根里拽了出来,但令我没想到的是,那条蚯蚓特别的长,大概有五六十厘米,我把它拎了起来,放在手心上。这蚯蚓竟象蛇一般开始缠住了我的手掌。还没等我反映过来,它突然抬起了头,一下子钻进了我的掌心!蚯蚓迅速地往我的手臂里钻去。
啊~~~我一声惊呼,赶紧用另一只手抓住它的尾巴,但是它的身体太光滑了,我一脱手,它嗖地一声,整条钻进了我的手臂里。
那东西在我的皮肤下面游走,我不断地按着它,可根本没有效果。很快,它就已经游过手臂进入了我的身体。
天!这是什么鬼东西!我浑身象爬满了蚂蚁一般难受,五脏六腑不停得翻腾,我开始干呕起来。
这时,恩美赶了回来,她一见到我就急忙问道:你怎么样?
我一边干呕一边艰难地说道:我我吞下一条虫子
你别说了,我知道了。她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,走到那树根前,从瓶子里倒出了一些蓝色的液体。
哧~~~只见树根冒出一缕浓烟,树根在蓝色的液体中融化了。做完这些,她又走到我身边,把剩下的半瓶液体递给我,在你的身体还没造成任何危害前,快,快喝下这瓶东西!
我接过瓶子,一口喝了下去,一股酸酸的液体滑过我的喉咙,进入了我的全身。
这是什么?我问道。
你现在没什么感觉吧?但是你等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恩美焦急地看着我说
心理准备,什么心理我的话还没说完,我的舌头突然麻了,喉咙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和腐烂的味道,身体里的内脏就象被火烧一样沸腾起来。
哇我终于忍不住,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,把我这一辈子该吐的全都吐了出来。
也不知道天昏地暗地吐了多久,我终于歇停了下来,我看着眼前的污物,那是一片血红色的液体夹杂着我的午饭,在那些污物之间隐约看到有虫子在蠕动。
恩美似乎也注意到了,她掏出另一个瓶子,往那儿倒了下去。又是哧的一声,那虫子顿时被融化了。
天,那到底是什么东西?我用双手按着喉咙,防止再吐出些什么来。
那是森林里会吃人的蚯蚓。那些蚯蚓原来生活在树干里,但是它们对温度的变化特别敏感。当树干被烧掉以后,它们就会从裂缝里钻出来,寻找新的宿主,如果正好有人的话,他们就会钻进人的身体,吃光他的内脏。
恩美的一番话让我顿时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,只听她继续说道,很早以前,这里也有村民想--烧山,结果都被这些食人蚯蚓给吃了。
原来是这样。我的身上已经冒出了冷汗,谢谢你。我非常感激地说。
恩美笑了笑,扶着我回到了家。
(八)
经过一天的休息,我的身体恢复了许多。
第二天一早醒来,恩美如同往常一样已经出了家门。我在家呆不住,又继续开始寻找村民。太阳依旧在我的头顶照着,这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。这次,我决定再和隔壁那个老人谈一谈,他毕竟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人,应该能回答我的一切问题。
来到老人家门口,我不敢再敲门,于是在门口高声喊了起来:爷爷,你在家吗?在家的话请开开门。喊了几次,门那头都没有反映,我又壮着胆子敲了敲门,可依旧没有人回答。
我只好在他的屋子附近转悠,果然,在屋子后面的小院子里找到了他。
他在后院开了一片地,种了一些蔬菜,这会,他正在地里忙活。
爷爷,您好。我尴尬地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你闭嘴。他毫无表情地说。
我心里一阵窝火,又不好发作,只好在一旁看着他。他家的那片土地上有许多小洞,他一只手拍打着洞外的泥土,一只手在洞里掏着什么。
啊,终于抓到了!他说着,抽出手来,只见他的手上抓着一条不粗不细的蛇。
爷爷,你在做什么?我不禁好奇地问道。
你看到了还问,我在抓蛇。他冷冷地说。
你抓蛇做什么?我奇怪。
补充动物蛋白,这鬼地方,根本吃不到肉。他说着把蛇放进了身后的背篓。
爷爷,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。我看着这古怪的老人,开口道。
没看见我现在很忙吗,我没空。他的态度依旧那么强硬。
这是很重要的问题,就一个,我问完就走。我还是不愿意放弃机会。
那你晚上来吧,我现在没空。老人说完,转身走进了屋子。
我耸了耸肩,既然他这么说,我也不能再勉强,只好回到自己的屋子等待天黑。
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,恩美还是没有回来,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但是我知道,该去老人的家问清楚我心中的疑问了。
老人如约在家等着我,一见到我,他就说道:你要问我什么问题,除了太阳的问题,我都可以回答你。
什么?我就是要问那个问题。我吃惊地说道,你怎么知道我会问这个。
这个问题是我们这个村子的秘密,我不会告诉你的。老人冷冰冰地回答道。
秘密?这么说,这太阳和这个村子的出路有关系了?我突然明白了什么,爷爷,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,我很想回家见我的父母和朋友,求求你告诉我吧。
那我告诉你,这个村子位于世界的最东边,所以你看到的太阳永远都只能是在头顶!他回答道。
什么最东边,我怎么听不懂。我跟迷惑不解了。
反正答案就是这样,你别再缠着我了!老人不耐烦地说。
我有些生气,便说道,既然是这样,你一定知道出这个村子的方法,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呆在这里?
如果我告诉你,我喜欢住在这里,你会不会相信?说完这句话,老人走进他的卧室,重重地关上了门,不再理我。
什么世界的最东边,地球不是圆的吗?这和太阳总在头顶有什么关系!这个老不死的,总是古古怪怪,说不定这个村子就是他的杰作!我越想越生气,穿上鞋子回到了家。
我刚到家,恩美也回来了。
你和隔壁的老人见过面了?她问道。
是的,我累死了,回房再跟你说。说着我走进房间坐了下来。
(九)
虽然是夏天,可在这郁郁葱葱树木茂盛的山谷,晚上甚至能感到一丝凉意。
我在房间里等了许久,恩美还是没有进来,难道她又去忙自己的事去了?
我摇了摇头,掏出好几天都舍不得抽的香烟,点了一根叼在嘴边,享受这难得的平静。烟灰不自觉地落在我的脚边,我顺手掸去,却意外地摸到一撮头发。
借着昏暗的火光,我看到那是一撮长长的黑发,应该是恩美掉的。可长发上还有一些粘粘的液体,我用手指捻了捻,马上就干了,似乎是人的血迹。
一想到这,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,难道恩美出事了?
我赶紧站了起来,跑出屋外,果然,屋外空无一人。
恩美!你在哪?!我在屋子里大声叫着,可是却听不到任何回声。
我真的开始着急了,我奔出屋外,开始沿着每家每户的屋子,敲打起来。可奇怪的是,没有一家人打开门回应我,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死寂!
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,我突然看到远出的山上出现了微弱的火光,我赶紧向着火光的方向急奔而去。
当我跑到山脚下的时候,才看到原来是承俊正拿着火把从山上下来。
你看到恩美了吗?我着急地问到。
没有啊,但是我刚才在山上听到有人的声音,可天色太黑,看不清楚是谁。他回答说。
那你和我一起去找恩美吧,我担心她出事。我恳切地看着他。
好的。承俊点了点头。
我们开始一起往山上走去。
对了,我们都是年轻人,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找找逃出这个鬼地方的方法吧。我对他说。
好啊,我也是每天想办法逃离这里。承俊回答道。
脚步越来越沉重,我突然想起了那天遇到食人蚯蚓的事,顿时浑身又毛骨悚然,小心地踏着每一步。
可走了好久,我的眼前除了黑暗的森林什么都没有。
你对这儿的地形还熟悉吧?我觉得我们好象迷路了。我担心地说道。
大概都清楚,就是这有奇怪的东西,你要小心。承俊说。
什么东西?我心里一惊。
是蜂窝,巨大蜂窝。一般的蜂窝都是黄色的,可这里的蜂窝是血红色的,而且一只蜜蜂都没有。他回答道。
这没什么奇怪的啊,蜜蜂可能是又在其他地方筑了巢吧?我说。
应该就在这附近,反正你小心。承俊一边说着一边举着火把仔细地查看着每个树枝。
他走得很快,我渐渐落在了他的身后,只能跟着火光盲目地跟着。突然我听到他的喊声:找到了,就在这,你快过来看看!
一听他的话,我一个大步迈了过去,没想到,竟一下落了个空,掉进了一个坑里。
妈的,这里怎么有个洞!我懊恼地大声叫起来:承俊,快过来帮我一把!
可是我却没听到他的回答。
我又大声叫了起来:承俊!救我!
这时,我耳边传来了承俊的喊声:一翰你在哪啊?怎么突然消失了!
我在这啊,承俊,快来救我!我歇斯底里。
一翰,你在哪?一翰!承俊似乎一点儿也没听到我的呼救,依旧在叫着我的名字。
奇怪,这洞明明不深,估计才2米左右,怎么他会听不到我的求救声?
无论我怎么大声喊叫,承俊还是没有找到我,他的声音越来越远,终于消失在夜幕中。
(十)
失去了承俊的火把,我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,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。
这洞虽然不深,可眼前一片漆黑,我根本不可能爬出去。
我慢慢坐了下来,心里开始绝望,一边用手胡乱地摸着四周,希望能出现奇迹。
这时,我突然摸到一块泥土,那泥土很松很湿,似乎很容易挖开,再仔细听,好象还有滴答的水声。
我又打起了精神,开始用力地扒那块泥土,很快,一大块泥土脱落了下来,我这才发现,这个洞的一侧竟然还有一个可容纳一个人的小洞。
我弯下腰来,开始往小洞里爬着前进,虽然我不知道洞的那一头会是什么,可我有一种直觉,这是唯一可以逃离的方法。
我身下的泥土非常潮湿,就象是被水浸透了一样,我担心眼前会突然出现一个湖,可我什么也看不见,也许我就会这么死去。
我抛开了一切杂念,拼命地往前爬去,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已经浑身泥泞,而洞也越来越窄,我从刚开始的跪着爬行不得不换成匍匐着前进,可终于,我走到了洞的尽头,再也无法过去了。
绝望又一次降临到我的头上,我已经没有丝毫力气,狭窄的洞仅仅容纳下我的身体,潮湿的空气快要让我窒息。
就在我快晕厥过去的时候,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黄光。那是什么?等我再仔细看的时候,那光已经消失不见,又只剩下黑暗和恐惧。
没过几秒,又一道黄光一闪而过,我的脑子里立刻浮出一个念头,是车,是汽车!
我仔细竖起耳朵,果然,我听到了汽车来往的声音,那声音虽然微弱,却激起了我生存的欲望,我不顾一切的用手挖着前面的泥土,象蛇一样在这个洞里寻找出逃的路。
终于,我的头伸出了洞口,眼睛顿时受到光线的刺激,猛得闭上了。
等我用力眨了眨眼睛,在次睁开的时候,我几乎哭着大叫起来:我出来了!我终于出来了!
我努力地从那个洞里挣脱了出来,疯狂地向高速公路跑去,没错,我出来了,我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!
这时候,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恩美和承俊的脸。没错,如果没有他们,我今天不可能有机会逃脱出来,他们还不知道这条秘密通道,我应该带着他们一起离开!
我站在高速公路旁,犹豫了一会,终于转身又钻进了那个洞里。
(十一)
不知道又爬了多久,我又回到了最初掉落的洞里。我刚才已经发现这个洞没有石头,全部都是湿润的泥土,所以我象攀岩似的踩着自己的脚印,爬出了洞,终于又回到了山上。
回到恩美的家,恩美不在,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正是为了找她而去的山里,然后掉进了那个土洞,找到了出口。
于是,我决定等到天亮,再去寻找她。
一夜无眠,一想到即将能见到我的亲人和朋友和这几天的遭遇,我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无声地掉落下来。
好不容易盼到了太阳,虽然它一出来就是在我的头顶,但今天我却是那么渴望想见到它。
恩美还是没有回来,我决定先找承俊。
可是等我出了屋子,我才意识到,我根本就不知道承俊住在哪个木屋。
虽然我很不想见到隔壁的老人,但是没办法,现在唯一能找的人只有他,我硬着头皮敲开了他家的门。
老人黑着脸把我请进了他的屋子。校草筘筘②②④④⑤看更多精彩日志
你有什么事?他问道。
爷爷,我想请问一下,承俊住在哪个屋子?我小心翼翼地说。
承俊是谁?老人皱起了眉头。
张承俊啊,他也是这里的村民。我说着,将他的外表描述了一番。
听了我的描述,老人的脸渐渐开始苍白,你这家伙说什么呢,他很早以前就已经死了!
什么?可是我昨天还见到他了啊!我无法相信老人的话。
你这家伙,一大早就跑来我家说些不吉利的话,到底想干什么,你快给我出去!老人开始气急败坏起来。
等一下爷爷,那你告诉我,他是怎么死的。我还是不甘心。
几年前,几个村民在山上发现了他的尸体。他全身浮肿,似乎是被蜜蜂哲死的。后来村民在他的尸体附近找到了一个巨大的蜂窝,那些蜜蜂太毒了,整个蜂窝都染满了他的血。老人努力搜索着他的记忆。
我的脑袋嗡地一声,天旋地转起来。没错,那血红的蜂窝,正是昨天承俊告诉我的那些话。
可昨天他还带我去看那个蜂窝了。我的声音开始颤抖,全身也发起抖来。
你胡说什么呢,那个蜂窝已经被村民烧掉了,你快走吧,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!老人说着,把我推出了他的家门。
我的恐惧已经上升到了极点,老人似乎没有欺骗我的样子,那么我看到的那个承俊,到底是人是鬼?
我拖着疲惫不堪又受到强烈惊吓的身子在村字里找寻着熟悉的身影,可除了潮湿的空气和浓重的烟雾,这个村子就象是一个死亡之谷,没有一个人,没有丝毫的生气。
眼看太阳快下山了,我摸着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,又厚着脸皮来到老人家里,希望他能分我一点儿食物。
也许是过了一天,老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,居然留我下来吃饭。吃完饭,我再也支持不住,在他的房间里打起瞌睡来。
很快,我就进入了梦乡,在梦里,我又回到了那条熟悉的高速公路上,我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。
这条路通向哪里?
它通向一个村子。
什么村子?
一个你进去了就永远无法逃离的村子,一个位于山谷的村子,人们把它叫做不归谷。
哈,什么不归谷,我才不信!
我向着那条路的尽头奔去,突然,我的眼前出现了熟悉的村子,一个零零落落地矗立着几座古代木屋的原始部落。
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,刚才和我对话的人是谁?我不知道,也无法回答。
我在这烟雾缭绕的,阴森的森林环抱着的村子里,瑟瑟发抖。
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,我看到身边有一个人影,我仔细一瞧,那人居然不是隔壁的老人,而是恩美!
(十二)
你醒了吗?恩美轻声说道。
这是怎么回事?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
我刚回来,隔壁的爷爷告诉我你睡在他家,我就过来看看你,我们一起回去吧,很晚了,别打扰他老人家了。恩美说着站起身来。
你一个晚上都去哪里了?我也伸展了一下身子,站了起来。
没什么,我无聊的时候就会去山上散步。恩美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你我想说些什么,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毕竟我们在一起只有短短的几天而已,我若表现出太多的关心,还难免会让她误会。
我一言不发,跟着恩美回到了她的家。
恩美递给我一杯水,关照我好好休息,她关切地说道:对了,昨天一早你去找老人要问他什么事呢?
哦,去问太阳的事情,为什么这个村子的太阳总是在人的头顶呢?我问道,希望能听到满意的答案。
我刚开始也有这个疑问,但是别的村民告诉我,这是因为这个村子位于地球的最东边的原因。她的回答和老人如出一辙。
算了,原来你也是那么说。对了,你知道承俊吗?我问道。
你怎么会认识他?恩美显得很吃惊。
我不想再解释一大堆话来让她信服我似乎是遇到了承俊的鬼魂,于是我回答道,哦,是隔壁的老人告诉我的。
他很早前就去世了,是被这里的毒蜜蜂蛰死的。恩美伤感地说。
那你知道那个蜂窝在哪吗?我又问道。
已经被村民们烧掉了,你为什么这么问?恩美有些奇怪。
因为我找到离开这里的出口了,就是在那个蜂窝的附近!我小声地说道。
令我出乎意料的是,恩美竟然一点儿也不激动,她平静地说道:你一定是搞错了,那个地方我也去找过好多次,从来没有什么出口。
是真的。我非常惊讶于她的反映,我真的出去过了,是因为想带你们一起出去才又回来的,那个出口在一个洞里。
是吗?但是我还是觉得那似乎是不可能的,你是不是又产生了幻觉?恩美还是没什么反映。
看到她的表情,我非常地失望,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。我不禁开始后悔起来,我那点儿不值钱的同情心,让我再一次陷入这个可怕的不归谷之中,而我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值得!
(十三)
第二天一早,天蒙蒙亮,我就离开了那个屋子,我决定一个人离开这里,永远地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虽然太阳已经高高照在了我的头顶,但是森林里依旧是黑暗潮湿,浓重的雾气让人看不清远处的风景,只有偶尔的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,在地上落下班驳的影子。
我沿着昨天回来的路,开始搜寻那个洞,可是这森林看起来到处都是一个样子,我渐渐开始急噪起来。
唧唧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了刺耳的声音,震得我的耳膜翁翁直响。
我抬起双手,按了按耳朵,可那声音丝毫没有减退的样子,还越来越大了。
我的头疼痛欲裂,身边的树就象长了一双双的眼睛,在诡异地注视着我,就在这时,我居然听到它们在对话。
就是这个人,伤害了我们的兄弟。
干掉他!干掉他!
哼,他还想找什么出口,简直是做梦!
对,把他的四肢都拉住,然后五马分尸。
SHA了他!SHA了他!
闭嘴!我再也受不了那些尖叫声,大声地喊了起来。
一瞬间,那些声音都消失了,连同那唧唧一起,整个森林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用力摇了摇头,继续向前走去,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下坡,很象是我当初落下的那个坑。
我激动地奔过去,却惊讶地发现,坑里躺着一个七,八岁的孩子。
那孩子浑身污浊不堪,原先白色的衣服早已经变成了土黄色,看到我,没有什么反映,眨巴了两下浑浊的眼睛,他的脸很熟悉,可我却想不出象谁。
你是谁。
他没有回答。
你在这做什么?
还是没有回答。
你妈妈呢?
她死了!突然孩子大叫着说。
我看着他,叹了口气,跳进了洞里,开始寻找出口,可是,洞壁的泥土就象是被封好了一样,根本么有可以挖开的痕迹。
你知道这有出口吗?我转头问孩子。
不知道!孩子说。
你怎么来这里的?
不知道!
突然,他在我身后大声的哭起来,那哭声非常可怜,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心。
哎,算了,我还是明天再来吧。我心里嘀咕着,背这个孩子爬出了坑。
可当我再次面对森林,我才发现,我已经彻底迷了路。
往那走!孩子突然伸出手,给我指了一个方向。
我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,跟着他所指的方向迈开了步,果然,不一会,我就找到了村子。
你对这很熟悉?我问道。
是的。他说。
回到家,恩美又不在,我失望地看了一眼她的屋子,把孩子放了下来。
这是你的家?孩子突然问。
不是的。我说。
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?孩子又问。
我没有回答,因为我实在是有些累了。
对了,你的妈妈怎么死了?着下轮到我问他了。
我生下来她就死了。孩子说,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。
那你爸爸呢?我又问。
爸爸?嘻嘻,嘻嘻。
孩子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,我顿时毛骨悚然,就象被人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,浑身冰凉。我不想再看到他,转身去屋子里倒了两杯水。
等我再出来的时候,孩子已经睡着了,看着他熟睡的脸,我又一次觉得那张脸是那么熟悉。
我把孩子放到恩美的房子,安顿好,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了下来。我又掏出仅剩下的几支烟,点了一支抽了起来。
夜幕下的村子在烟雾的缭绕下显得异常平静和美丽。如果是在平时,那一定漂亮地象一副画一样,可现在,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,我能体会的,只是悲凉和恐惧。
哎呦哎呦突然,我听到隔壁老人的屋子传出奇怪的声音,这个古怪的人,又在干什么了?
(十四)
我原本不想理他,走了一天,全身象灌了铅似的沉重。可那声音继续从他的屋子里传进我的耳朵,听上去非常痛苦。
我大口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,一把将烟头甩到窗外,站起身来,走了出去。
来到老人的家门,门并没有关,我看到老人倒在自家的院子里,痛苦地呻吟着。
爷爷,你怎么了?我走进院子。
哎,老了真是没用,刚才下阶梯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了,哎呦老人捧着他的脚说道。
他的脚似乎伤到了筋骨,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,搀着他进了屋子。
在他的屋子里,我烧了点热水,让他把脚放进去,不一会,他看起来就好了很多,至少不再呻吟了。
看起来没问题了,那我先走了。我向他告别,打算回家休息。
等一下,你是不是还在找出去的方法?突然,老人抬起头,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。
是啊,但是还没找到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问。
我知道一办法,我以前告诉过你,这个村子位于地球的最东边,所以你只要往西面走,就可以离开这里。老人说。
可是,在这个村子里,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。我叹气道。
你等等。老人说着,站起身来,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。过了一会,他又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把大斧子。
这是什么?我惊讶地说。
你看到了还问。老人说。
我知道这是斧子,但是,你拿这个做什么?这把斧子非常大,不是一般砍柴用的斧子,它让我想起了古代执行死刑的大铡刀。我接过斧子,那斧子看起来很陈旧,斧柄已经非常粗糙。我想看看刀刃是否锋利,可我的手指刚碰到刀刃,就涌出了汩汩的鲜血!
这是你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。老人说着突然大笑起来,那笑声又一次让我毛骨悚然。
什么意思?我打断他的笑声,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,一边按住流血的手指
你的家里现在是不是有个孩子?老人停止了大笑,严肃的问道。
你你怎么知道?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。
你别管,我告诉你出去的方法。你拿着这把斧子,从那孩子的脖子上砍下去,记住,一定要是脖子,那斧子上才会沾满他的鲜血,越多越好!老人恶狠狠地说道。
什么?!让我Sr!不可能!!听了他的话,我顿时跳了起来,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,他一定是疯了。
那么你就永远呆在这个村子里吧。老人轻蔑地说道。
我看这那把斧子,想到那个正在熟睡中的孩子,怎么也无法把他们联系到一起,可,可你让我Sr,我是绝对不会做的。
我不管你做不做,你给我听好。你拿着这把斧子去砍村子四面的树。只有西面的树会有和其他三面不同的反映,只要你继续砍,你就会走出这里。老人的声音就象那把斧子一样一记一记敲在我的心里。
你别说了,我是绝对不会Sr的!我把斧子扔到了地上。
哈哈哈哈老人又一次大笑起来,对了,忘了告诉你了,今天是最后一天,过了今天这个机会,我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那个出路会再次打开。我把斧子放在我家门口,你随便吧。
说完,他转身走进了屋子,不再搭理我。
我的脑子一片空白,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,虽然看上去他并没有骗我的样子,而且他也没有骗我的理由,可让我去SHA一个人,还是一个孩子,我实在下不了手。
(十五)
回到恩美的家,我又看到了熟睡中的孩子,他的嘴微微翘着,似乎是在做着美梦。
我回到房间,掏出最后一根烟,颤抖着双手将它点燃。老人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耳边响起:今天是最后一天,过了今天这个机会,我可不能保证什么时候那个出路会再次打开。我用力地摇着头,想摆脱这诅咒般的声音,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
夜幕中挂着很多星星,微弱的亮光穿透雾气零星地照在村子上,让我勉强看清眼前的场景。我手里握着刚从老人家拿来的斧子,浑身战栗地站在孩子的面前,他一定不会梦见,刚刚将他救回来的人即将要结束他的生命吧。
他只是个孩子!
最后一天的机会,最后一天!
两个声音不停的在我的耳边响起,我的内心怀着巨大的恐惧,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。我颤抖着的双手,根本无法将沉重的斧子举过头顶。我紧握着斧子,放在-口,渐渐对准孩子的脖子。
一,二,三!我心里倒数着,猛然吸深深吸了一口气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(下面的一切太残忍了。。。。忽略。。。。)
对不起!我抱着斧子疯了似的跑出去,除了要逃出这里,我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,一片空白。
出了屋子,呼吸着潮湿的空气,我已经几乎要昏厥过去。泪水,汗水和血水夹杂在一起,从我的脸颊慢慢滚落。
我提着沾满着孩子鲜血的斧子来到屋子前面的森林,照着一棵树砍了下去。
啊!~~那树居然疼地惨叫起来,被砍到的地方开始扑扑地冒出鲜血,我已经顾不得讶异,又一斧子砍了下去,树被砍成了两断,很多的蚯蚓马上从树干了怕了出来,发出悉悉梭梭的响声,让我的皮肤顿时竖起了鸡皮疙瘩。
我又跑到另一个方向,砍起树来,果然,和第一个方向一样,树冒着鲜血,蚯蚓都爬了出来。
第三个方向,妈的,居然也是一样!
我跑到第四个方向,双手依旧颤抖着,如果老人说的是真的,这个方向应该就是出口了吧。
想到这,我用尽全身力气,一把砍了下去。这一次,树什么反应都没有,没有惨叫,也没有出血,更没有蚯蚓。就是这里,他没有骗我!我惊喜地拼命砍了起来,不一会,眼前的树被我砍掉了一大片,就在我的跟前,露出了一条狭窄的小路!
我扔下斧子,沿着这条小路奋力地跑去。我跑啊跑,我的脑子里象放电影似的不断变化着,老人,孩子,恩美,承俊,可怕的不归谷,这一次,我将永远离开你们了!
终于,我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高速公路。已经是凌晨了,车子并不多,偶尔会有几辆货车飞驰而过。
我象个神经病似的跑上了高速公路,不断挥舞着双手:我终于逃出来了,我终于离开那里了!
一辆路过的货车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,司机好奇地看着我,先生,你怎么了?
啊,我,我被人--了,求求你,带我回家吧。我激动地拉着他的手。
好的,上车吧。司机打开了车门。
我坐在他的身边,车子发动了起来,那片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的森林,渐渐在我的视野中远去,可我却不曾听到,它那皈依的充满着讥讽的笑声。
(十六)
车子开了很久,终于到了城里,我感谢地告别了司机,回到了自己住的出租房。
好多天没有回来,我顿时感到非常的亲切,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的痕迹,甚至连我当初出门前看了一半的书,还平放在桌子上,似乎在等着我将它读完。
我脱去身上的风衣,那是好心的司机给我的,他对我被匪徒刺伤的借口深信不疑。沾满着鲜血的T恤一下子刺痛了我的眼睛,我顿时又想起了那个孩子。
我脱下了衣服,走进浴室,打开莲蓬,尽情地冲洗起来,我的脑海里又浮起了那些熟悉的脸。
恩美回到家,看到那么血腥的场景一定会吓晕了吧,哎,可是当时那个情况,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。
那个老人,一定没想到我会做下这样的决定吧,可他即使知道逃出的方法也不愿意回来。
还有那个基督徒,一定又会说是上帝的惩罚,然后在那度过一生。
还有那个孩子,一想起那个孩子,我的心就象被揪起来一样,充满了内疚。想着他死去前的那最后一眼,我还是想不起他究竟象谁。
洗完澡,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,告诉她这几天工作忙没有和她联系,还好她习惯了我的反复无常,并没有怀疑什么。
躺在我温暖柔软的床上,我很快就沉沉睡去,一夜无梦,那感觉是如此的安定平静,真希望这一刻能一直延续下去。
等我醒来的时候,已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,我昏睡了整整一天,我努力地想忘记这么多天发生的一切,便拿起电话给我的好朋友仁锡打电话。
仁锡是我公司的上司,也是我的好朋友。我是一个货运司机,为公司送货跑腿。
在出事的那一天,正是仁锡安排了一批货物给我,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,连车都丢了,这么多天联系不到我,他一定非常着急了吧。
想到这里,我赶紧拨起了电话。
你好,这里是黄仁锡的家。我现在不在,请在B一声以后给我留言。电话里传来仁锡熟悉的声音。
这么晚了,这家伙居然不在家,我又拨通了他的手机,可手机关机,这实在是太奇怪了。
第二天,我打算去公司一趟,把事情解决掉,我编了一个不太让人信服的理由,姑且骗过公司的人再说吧。因为车子找不到了,我还得再去趟**局,看看是不是被拖走了。
我来到公交车站,心里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,要是那个暴雨天,我能坐巴士就好了,那些货并不多,就算麻烦点,也不会让我度过了这么多天黑暗恐惧的日子,而且还SHA了人!
刚到公司,大家就纷纷围住了我。
一翰,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你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消息,对方等那批货等得急死了。一个同事说道。
哎,那天下暴雨,我的车在半路被人打劫了,后来昏迷了好几天,恢复了才回来的。我紧张地说道。
那仁锡呢?他怎么样?他那天跟在你后面去了。
什么??他跟在我后面,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吃惊地看着她。
她尴尬地看着我,意识到说错了话,就不再出声。
你倒是说呀,到底怎么回事?我不禁提高了嗓门。
一翰,你来了吗?来一下我的办公室。这时,老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,示意我去他的办公室谈。
(十七)
现在我该告诉你真相了。老板严肃地说道,其实,上次要你送的一批货,非常贵重,表面看是一批鞋子,事实上钻石。因为客人特地关照要伪装成很普通的物品,保证安全,所以我和仁锡商量了以后,决定让你送货。为了以防万一,我让仁锡跟在你的车子后面,那样就算中途有什么意外也可以及时解决。可我没想到,那天居然下了几十年一遇的大暴雨,再后来就再也找不到你们了,甚至连车都没了踪影。
听了老板的话,我顿时象被人泼了一盆冷水,浑身冰凉,这么说的话,仁锡那天一直跟着我的?那他应该看到
看到什么?老板焦急地说。
看到看到我被人打劫,但是我并没看到他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板解释。
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了,难道是他联合了打劫的人抢了这批货?可他在我手下这么久了,再贵重的货物也运过,不象是这种人啊。看起来我得报警了。老板说着叹了口气。
离开老板的办公室,我已经是一头雾水。
这么说,那天仁锡跟在我的后面,应该跟着我的车,和我一起到了那个村子。可为什么我一次也没碰到过他?现在他失踪了,难道他还在那个村子里?
离开公司,我径直去了仁锡的家,希望能找到些什么。
在他家门口的地毯下我翻出了家门的钥匙,我又想起每次和他一起喝酒回来,他找不到钥匙的可笑样子,要是他真的去了那个村子我真的不敢想象下去。
打开仁锡家的门,里面和以前一样,乱七八糟的,他总是开玩笑说,要赶紧娶个老婆回来打扫屋子,顺便让她把我家也打扫了,仁锡,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。
我翻看着他的东西,可一切并没有什么异常。这时候,我在他的一大堆书下,看到一本相册。
打开相册,仁锡的笑脸一下跃入了我的眼帘,我的眼光不禁湿润了,虽然他是我的上司,可他一直象兄弟那样对待我,我和他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。
又翻过了一页,我的手顿时僵住了,几乎不能呼吸,照片上,一个可爱的孩子站在学校的门口,一只手做着V字的姿势,冲着镜头灿烂地笑着,而那张脸,竟是那么的熟悉!
是他,那个在村子里被我从山上救回,又被我用斧子SHA死的男孩!
我几乎要崩溃了,疯狂地翻看着照片,孩子在海边,孩子在野炊,孩子和他的父母!
怪不得自从我第一次看到他,就觉得他的脸似曾相识,原来他就是我视为知己,视为兄弟的仁锡!是我,是我亲手SHA了他,用斧子残忍了砍掉了他的头。可是为什么,在村子里他是个孩子?为什么,他不告诉我真相?
我的内心象海浪一样翻涌着,一阵热血冲上我的脑袋,我眼前一黑,失去了知觉。
(十八)
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,怎样离开了仁锡的家,又是如何上的公共汽车。我精神恍惚地低着头,脑子里一片混乱,在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
先生,您睡着了吗?突然司机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没有,怎么了?我抬起头来,才发现车上除了我已经没有一个乘客。
我想下去方便一下,实在是憋坏了。司机红着脸说。
好吧,你快去快回。我皱了皱眉头,又低下头去。
20楼
过了一会儿,我听到有人上车的声音,应该是司机回来了。可过了一会,车子还没开动,我慢慢地抬起头,却惊讶地发现跟前站着一个人!
啊~~我失声叫道,是他,是村子里那个老人!
怎么了?我吓到你了?老人望着我说。
你你怎么会在这里?我开始激动起来。
你看看窗外。老人抬起手向外指了指。
我顺着他的手望去,居然又看到了那片熟悉的森林,隐约中我还能感受到它的阴森和潮湿。我又到了那个森林附近的高速公路!
我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对那个孩子下了手。老人冷冷地说道。
你别说了,你走开,我不想看见你!我说着一把推开他。
呵呵,我们还会再见面的。老人幽幽地说着,下了车。
我浑身瑟瑟发抖,就在这时,司机回来了。
司机,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?!我大叫道。
显然司机被我的反应吓到了,他结结巴巴地说道:这,这车的路线本来就是这样啊。
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恍惚之下竟然坐错了车,我依旧激动地喊道:快,快带我回去,我不要去那里!
可先生,我不能自己随便决定啊司机看着我,不知所措。
我掏出我的钱包,抓住一把钱塞进他的手里,求你了,快带我回去,求求你!
司机尴尬地叹了一口气,摇了摇头说,哎,好吧。
回到家,我一头扎进了床里,大声的哭了起来。原以为这场噩梦已经过去,没想到,这一切却似乎才刚刚开始。我亲手SHA了我最好的朋友,只是为了自己能逃离那个鬼地方,我太自私了,我恨我自己!
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星期。我辞掉了以前的工作,好在老板也并没有难为我,他还在四处寻找着仁锡。我每天用酒精麻醉着自己,希望自己能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。
这天,我又下楼去小商店买酒,老板语重心长地劝了我几句,可我丝毫就没听进去。
出了商店,我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,突然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。
滚开!我满嘴酒气地喊道。
然而当我看清楚那人的脸时,我手里的酒瓶一下子掉到了地上,玻璃清脆的破裂声就象来自我的心脏一样,恩美,你,你是恩美吗?
是的,一翰,是我。恩美拉起我的手,温柔地说道。
(十九)
你,你怎么会在这里?我惊讶地语无伦次。
我是特地来找你的。恩美说。
去我家再说吧。我的酒全醒了,拉起她的手往家走去。
回到家,我沏了两杯咖啡,递了一杯给恩美。她喝了一口,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我。
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我一回到家,就看到那个孩子的尸体躺在
别说了!我大叫起来,显然她被吓了一跳,对不起,求求你别再说那个了。
你太傻了。恩美怜惜地看着我。
你,你终于逃出来了?我看着她,不可思议地说。
是的,其实,我早知道了逃出来的方法。除了那把斧子,还有其他的方法。她低下头,愧疚地说。
什么?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?她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。
因为,我想和你在一起,在那里生活。恩美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。
我原以为,这短短几天的相处,恩美和我只是普通的房东和房客。我不曾想到,她竟然对我产生了感情。说实话,如果是在现实生活中认识她,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追她。可在那样一个令人窒息的环境里,我丝毫没有那方面的念头。今天她居然会走出村子来找我,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,好一个真性情的女子。
可是我真的再不想回那个鬼地方去,恩美,你留在这里吧,我可以照顾你。我说,我想我已经爱上了她。
我已经在那里住了很久,一翰,那里的日子虽然清苦,但是可以远离复杂的现代世界,难道你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吗?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,如果你不想的话,我只能一个人回去了,我不会勉强你。恩美说着流下了眼泪。
也许你不会相信,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森林里。是的,恩美的那一滴眼泪,触动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魔,竟跟着她再一起回到了这里。
在高速路口,有一条细细的路,一直通想村里,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?我一手撑着伞,一手拿着电筒,跟着她的身后。
以前我告诉过你,每到下雨天,这条通向村子的路就会出现。恩美回答道。
终于,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子。一切都没有变化,那些古老的木屋在浓厚的雾里若隐若现。潮湿空气打湿了我的眼睛,一切都变的迷蒙起来,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
上次出事以后,我就不住在那个屋子了,换到了隔壁一间。恩美指着一间屋子说。
什么?还是跟那个老人做邻居??我一想到那个老人就生气。
是的,凡事都好有个照应。恩美说。
那天晚上,我们发生了应该发生的一切。
今天起,你就是我的妻子了。我轻轻抱着她,我能感觉到她在我的怀里微微发抖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虽然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个老人,可是,在这个小村子里,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这天,恩美出去找吃的,老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。
(二十)
你来干什么?我没好气的说。
果然你又回来了,我说的话没错吧?哈哈哈。老人的笑声让我感到阵阵冰凉。
你走吧,我不想看见你。我转过身,不想理他。
那个可怜的孩子是白死了,你居然又回来了,这次你是再也出不去了。老人哈哈笑着,离开了,留下我一个人,气得浑身发抖。
村子里的日子就象白开水一样平淡,每天,太阳都会在我的头顶上升起落下。恩美就是这平淡日子里的一丝色彩,有了她,我的生活才不会那么无聊,我常常迷茫自己再回到这里是不是值得,但是一看到她的笑脸,这些顾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渐渐地,我和老人的关系也好了起来,我常常去他的家里借书,他的家里似乎有看不完的书。唯一奇怪的是,他总是问我同一个问题,你找到问题的答案了吗?
什么问题?我问。
然后他便笑而不语。
每次当我快忘记这件事的时候,他就会再一次问我,我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。
而那个基督徒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我面前,跟我说一些关于上帝的可笑的理论,似乎他是这个村子最不受欢迎的人。
而承俊,虽然我偶尔会想起他,可是他再也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。
时间总是在平淡的日子中一溜而过。很快,十年过去了。
除了我的额头上爬上了皱纹,恩美似乎也苍老了一些以外,一切都没有改变。森林里依然阴暗潮湿,太阳依旧每天挂在我的头顶。我以为还会有新的人闯入这里,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,十年来,这个村子就只有四个人,我,恩美,老人和基督徒。最奇怪的就是隔壁的老人,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,依旧时不时地问我同一个奇怪的问题。
我已经近四十岁了,感慨的日子越来越多,终于这一天我忍不住问了恩美我长期以来一直想问的问题。
恩美,你以前说过的另一个离开这里的方法是什么?
你要离开我?恩美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。
不是不是,我只是随便问问。我赶紧解释。
已经十年了,我已经都忘记了。她冷冷地说。
听了她的话,我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,心里懊恼极了。难道女人为了自己的爱情,就可以这么自私?
我想回去看看父母,都这么多年了,他们一定很想念我。我说。
我真的忘记了。恩美说道,我现在要去下隔壁老人的家。
正好,这本书我马上看完了,我和你一起去。我翻了翻手上的书。
你慢慢看吧,我先过去了。恩美说着站起身来。
你今天是怎么了?我马上就好!我话还没说完,恩美已经走了出去。
我匆匆看完最后几个字,合上书,追了上去。
爷爷,我来了。我说着,推开了门。
可奇怪的是,只有他一个人,恩美却不在。
恩美呢?我在屋子里四处找着。
她没来过。老人说。
怎么可能,我跟着她出来的,怎么一转眼她就不见了。一定是来你家了。我还是继续找着。
她没来过就是没来过。老人看着我,我可以看到他的脸上隐隐的笑容,那笑容是那么可怖,充满了嘲笑和蔑视。
离开了老人的家,我又回到屋子,恩美还是不在。
十年了,我猛然意识到,在这十年里,我和这村子里其他的三个人从来就只是单独见面,一次也没有三个人同时见面的情况发生过,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,难道??
(二十一)大结局
过了一会儿,恩美回家了。
你去哪了?我面无表情。
我出去随便逛了逛。她说。
是吗?你不是说去那个老人的家吗?那我们现在一起去吧!我说着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。
我不去。她扭过头,不看我。
为什么?我要你现在就去!我的脑海里显现出三张脸,不,是四张脸,恩美,老人,基督徒,还有承俊,他们交替着出现着,象是在嘲笑着我。
我不想去!恩美的态度还是很坚定。
你不想去,我看你是有问题!十年了,我一次也没同时看到过这个村子的村民,你究竟是什么鬼!玩了我十年!!我咆哮起来。
什么你说什么恩美慢慢转过脸来,她的声音慢慢变了,发出恐怖的笑声:呵呵呵呵呵呵
她的声音,已经完全变成了隔壁老人的声音!
你终于知道问题的答案了!
你我的脑袋轰地一声,差点背过气去,你真的是鬼!
没错,我是鬼,哦,不,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。它叹了口气,说道,哎,没想到,你竟需要这么久才发现这个村子的秘密。十年,哈哈哈,这十年和恩美还过得好吧!
听了它的话,我怒火中烧,到底为什么!你为什么要这么做!
哈哈,你说了啊,我是玩你,我要看看人到底有多聪明。你的朋友,跟着你来到这个村子,我就拿他来做我的玩具,看看你的人性到底有黑暗。你没让我失望哈哈哈它哈哈大笑起来。
你我要SHA了你!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,迅速地跑到隔壁的房子,从院子里拿起那把斧子,向它砍去。
斧子砍在它的手臂上,又滑了下去,他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,我灵敏地躲开,又一斧子砍了下去,斧子依旧滑了下去,只是砍破了他的衣服。
几个来回以后,我已经渐渐没有力气。就在这时,我用尽全身力气,又一斧子向它的手臂砍了下去,咔嚓一声,他的半截手臂掉在了地上。
没有血迹喷洒出来,也没有任何的血腥痕迹,令我没想到的是,无数只蚯蚓从断臂出爬了出来
啊~~我受到了强烈的震惊,用斧子胡乱地乱砍起来,却没发现它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脖子,那力量是如此之大,我顿时无法动弹。
那些蚯蚓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了地上,象一个个幽灵一样,纷纷钻进我的身体里
数年后的一天,一只考古队发现了一大片未开发的原始森林。
在他们的面前,竟然出现了一个盖满木屋的古代村落,在浓密的大雾中,就象是一幅美丽的油画。
正在他们为自己的发现而大为感叹的时候,一个队员惊讶地发现,在村子里有一具人的骸骨,那骸骨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拽着一把锋利的斧子。
而骸骨的对面,是一棵人形的枯树,树的身体上伤痕累累,象是被人砍了无数刀,一根类似手臂形状的树枝被砍到了一旁。
我认识那种树。队长说,它叫向阳树,就和向日葵一样,它永远都跟着太阳的方向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