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17岁那年转入市一中读书的。当朋友们用手机聊天不亦乐乎时,我在看书;当朋友们听闻哪个店里的衣服打折而争相奔呼时,我还是在看书。朋友们说我是傻蛋,现在都什么年代了,你还抱着死书读,可我的理解是,什么年龄做什么事,现在我的任务是读书。
如果不是遇到他,我的生命轨迹也许就这么定了,只是
该怎么形容这个新来的班主任骆远宏呢。他有一张俊秀的脸蛋,加之博学多才、能说会道,上他课的人都深深陶醉其中。头一个月的民意调查,他以全校最高分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。
那个时候,上他的语文课已经成为了我们最大的期待,他还没进来,教室里已经是鸦雀无声,而我每次都会把讲台和椅子擦得干干净净,为的就是能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。
他说他最大的爱好,就是打篮球,于是,下课后,只要看到他在操场,班上的女生就会一窝蜂地跑去,笨手笨脚地站在场边,一片兵荒马乱。我也站在旁边,视线全落在他的身上,他每进一个球,我都会为之雀跃。
好友说,你们都是中了暗恋的毒。我反驳说,那你还不是为了能进他的班而调动你家所有的关系。十七岁,正是情窦初开花蕾绽放的年龄,有关爱情的种种梦想早已经在心里枝繁叶茂。
去过他家的人,都说他家一尘不染,事实上确实如此,他是一个特爱干净的人,他穿的牛仔裤,永远洁白如冬天里的一场皓雪。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,我开始学着打扮,开始奔波于各大卖场,朋友说淘宝网上的衣服便宜,我一口气买了三件。我开始画淡妆,穿时尚装。以至于在街上,我从他的眼前飘过,他都没认出来。还是我主动打的招呼:骆老师,你不认识我了?我眼波流转,笑靥如花。他从我的柔情蜜意中慌忙逃避,我却咯咯大笑。
不知道是谁打听到他的生日,那个周末的下午,我们一大群人带着蛋糕和菜出现在他的眼前,他吃惊地说:你们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啊?然后大笑。
同学们都在打牌,我在厨房做菜,他说要来帮我。我当然求之不得。我和他,仅隔3厘米的距离,一种男性的气息笼罩着我,我的心跳得很厉害,眼里却全是幸福的光芒。那一刻,我感觉像一朵向阳的向日葵,全身上下都粘满阳光的味道,而他就是我那轮小小的太阳。
忽然一个女生跑进来:骆老师,你也可以教我炒菜吗?说着,也不经我同意,就挤到了我的前面,我只好愤愤地走开,心里却恨死了这个多事的女生。
因为他,我可以跑上整条街,为的只是买一本他喜欢看的篮球杂志;因为他,我可以连续一月跑到一个让我讨厌的同学家里,免费为其补课,只因为他说过:你们要相互提携。
当我正为我的青春美梦沾沾自喜时,厄运却如期而至。那个烟雨蒙蒙的早上,我刚从杂志店里买杂志出来,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对恋人来,是骆远宏和一个女生,手挽着手,状态亲密。
走到我眼前的时候,他显得有点惊讶。他正想和我打招呼,我手中的杂志却啪地一声落了地。我嚎啕大哭地跑了,尽管我早风闻了他恋爱的事,尽管我也知道,我这样的爱恋,无法结果。
我得了一场大病,他来医院看我,我却不满地扭过头去。不久以后就是期中考试,我出乎意料地滑落到了十多名,这样的结果,给予了我厚望的父母自然无法接受,他们多次问我原因,我只有哭,柔弱的声音里,我痛彻心扉。
不久以后,他就调走了,同学们都去送他,我却故作轻松地在教室里看书,当汽车的喇叭声响起,我再也耐不住,飞也似地跑到后山上,望着汽车渐行远去的影子,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崩解了,接着我整个人都崩解了,在烈日下碎成一片片